照无眠

“再……左边一点，等等，往右，往右，对……”
“这里？”
“嗯……差不多……”
“好。”
两个人都长出一口气。

王杰希从梯子上下来，“我怎么觉着还是歪了。”
“没啊，你站远点看，和底下那个栏杆比较下。”
他往后退两步，端详个几秒，“还行，就这样吧。”
喻文州把塑料灯笼展开来，“杰希这是你买的？”
“嗯，怎么了？”
“我看看……”
他对着落地窗上的挂帘杆比划下，又转向阁楼楼梯扶手，最后转向王杰希脸。对方被逗笑，“做咩，挂我脖子上啊？”
“你怎么也会说做咩了。”喻文州拉开细绳，“说得不像——你买这个的时候想过挂在哪里没？挂脖子上这带子也不够长啊。”
王杰希用下巴指指礼盒，“和对联一套的。”
最后还是决定不下，只好放着等年夜饭再说。

“我觉得今年吃火锅不错。”喻文州戴着个躺着阅读专用的反射镜，捧着《大秦帝国》。王杰希心不在焉练着小号，转头瞥一眼，“你知道你戴这个像啥吗？”
“机器人。”
“像青蛙。”
书戳到肚子上，喻文州捂着肚子在被窝里笑得不成样子，“你见过青蛙长这样……啊——啊书要掉下去了杰希你接一下……”
“够不着。下本呢。”
床上的青蛙摘掉眼镜，把在地上躺尸的书本捡回床，“练小号？”
“嗯……嗯？”
大概是耳机里正好指挥着，王杰希没听清，喻文州也识趣不再打扰，“没。”
他把书收起，正巧瞥见那灯笼随便扔在了墙角，闲得发慌，打算够过来捣腾。屏幕里boss终于倒下，大家已经开始摇点，王杰希随便伸个懒腰就看见喻文州一手扶着床头柜，一只脚踏在被窝一只脚踏在床边缘，半个身子探在外面。
这体位太清奇，魔术师目瞪口呆个两秒，“你玩儿杂技呢？”
收到个白眼，嘿，胆子大了嘛。
喻文州往床上一坐，“你把那个给我，我够不着。”
“哪个？”
“那个风筝……”
噗。
王杰希知道他想说“灯笼”，显然对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口误，机会难得，就顺势欺负一下，“哪个风筝？”
喻文州眨了两下眼睛，反应过来，一边笑一边往床上躺，“王杰希你好无聊哦！”
“嘿我怎么就无聊了……”紫装，不错了，魔道学者几秒钟就下线，王杰希摘掉耳机往床上扑去挠人痒，“你说啊？哪个风筝？”
“哈哈哈哈别闹，别闹别闹！欸！”
墙角的火红大球几乎没眼看了，还好它的脸是朝着天的。

火锅冒着热气，喻文州双臂交叉架在胸口。王杰希脖子上挂个灯笼，整个人放空地躺在沙发。
“满意了？”
“不错，你和这风筝挺配的。”